全球50大矿业公司在2024年市值共计蒸发了1260亿美元,导致其总市值降至1.35万亿美元,主要原因是铜价上涨势头消退,黄金股票再次表现不及金价。
截至2024年底,矿业杂志发布的全球最有价值矿业公司TOP 50排名显示,这些公司的总市值为1.28万亿美元,比年初减少了1260亿美元。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季度表现尤其糟糕,甚至连黄金公司也未能幸免于整体市场的悲观情绪。全球最大的矿业公司总市值在2024年下降了9%,即共计减少了1262亿美元。
尽管第三季度表现令人期待,指数一度触及历史第二高点,但随后的情况迅速恶化,在这一年的最后三个月里,仅有八家公司实现了增长。
目前,TOP 50矿业公司的交易总市值比2022年第二季度的峰值低了4800亿美元。当时,从铀、镍到铜和黄金,整个矿业板块都处于高点。导致这一市值下滑的很大原因归咎于传统矿业巨头。
三季度的希望破灭
尽管第三季度矿业指数触及历史第二高点,但随后的走势急转直下,仅有八家公司在第四季度实现市值增长。与2022年第二季度的峰值相比,整个矿业板块的市值已累计蒸发4800亿美元。
传统矿业巨头的沉浮
传统的五大矿业公司——必和必拓(BHP)、力拓(Rio Tinto)、嘉能可(Glencore)、淡水河谷(Vale)和英美资源(Anglo American)——其历史可追溯至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前,但在2024年遭遇重挫。这些行业支柱的总市值下降了25.3%,相当于损失了1197亿美元,主要因为它们的核心商品——铜和铁矿石——价格下跌。
2024年末美元的强势进一步加剧了这些公司的损失。矿业杂志的TOP 50榜单是基于美元市值计算的,而非本地市场的股票价格变动。
过去,这些公司凭借庞大的资产组合和跨区域的多种商品支持,几乎稳居排行榜的前五位,尽管在中国“超级周期”退潮时经历过波动。然而,如今这些大型综合矿企(曾被视为矿业界的“七巨头”)在总指数中的占比已降至不到28%,相比2022年底的38%大幅下降。
淡水河谷是2024年表现最差的公司,市值下降了44.9%。再加上巴西雷亚尔去年贬值22%,更是雪上加霜。2022年,该公司市值曾短暂突破1000亿美元,而如今这家总部位于里约热内卢的巨头市值仅为377亿美元,已经跌出前十,被印尼的新兴公司Amman Mineral取代。
英美资源同样不再是前十公司之一,但在传统巨头中,它是唯一在2024年实现正增长的公司,其市值增加了55亿美元,增长率为18.1%。虽然这一增长是否受到必和必拓的策略影响尚存争议,但长期投资者仍然记得2016年1月英美资源市值跌至不到50亿美元,几乎因巨额债务而濒临破产的冲击。
除了不涉及钢铁原料开采的嘉能可外,铁矿石长期以来一直是五大巨头的“摇钱树”。在中国大规模基础设施投资的推动下,铁矿石占据了全球80%以上的海运贸易量,价格一度接近每吨200美元的高点。
2011年,铁矿石曾带来矿业历史上最丰厚的利润之一。当年,铁矿石贡献了这些公司税前利润的三分之二:必和必拓获得了240亿美元的暴利,淡水河谷收获了230亿美元,力拓收入达150亿美元,英美资源则赚取了110亿美元。
如今,铁矿石价格已回落至两位数水平,且供应激增的隐忧与中国建筑业持续低迷的状况相叠,几乎没有回归当年辉煌时期的希望。
铜市反复
铜曾被寄予厚望,认为它可以在未来接替铁矿石,成为五大矿企的新支柱。在2024年上半年,这种设想似乎变得越来越现实。
Comex铜价在盘中创下每磅近5.20美元(或每吨11,500美元)的历史新高。在短短24小时内,铜的交易量达到了1000亿美元(是道琼斯指数日均交易量的两倍),吸引了大量矿业以外的投资者。在这场狂热中,预测变得愈发离谱,甚至有分析认为铜价从历史高点再上涨50%是合理的。然而,供应紧张的局面很快得到缓解,到年底时,铜价仅勉强录得小幅上涨。事实证明,铜并非新的“石油”。
随着以铜为主的英美资源交易告吹,必和必拓转向内部增长,仅在全球最大的铜矿——埃斯孔迪达(Escondida)项目上就计划投入高达100亿美元。
力拓则从必和必拓的努力中受益,因为后者在埃斯孔迪达铜矿中持有30%的股份,并一直积极开发这处资产。然而,力拓位于亚利桑那州的Resolution铜矿项目却陷入了漫长的审批困境,迟迟无法推进。
在蒙古扩建奥尤陶勒盖(Oyu Tolgoi)铜矿的长期斗争似乎已经进入了相对稳定的状态,但力拓在多元化发展和把握机会性投资方面的倾向依然如故。这家公司是仅有的两家市值超过1000亿美元的矿业公司之一(勉强达标),在2024年花费67亿美元投资锂矿项目,同时其位于塞尔维亚的Jadar项目获得了一线生机。然而,该项目是否能投入生产仍然存在争议,就像锂的前景一样充满不确定性。
嘉能可去年终于获得了对Teck Resources的一部分股份,尽管目前煤炭业务高度盈利,但煤炭显然不是矿业的未来。随着地缘政治和全球贸易进入更加危险的局面,嘉能可的贸易业务可能会开始释放现金流。这家瑞士公司几十年来一直涉足少有人敢于介入的大宗商品交易领域,但也可能希望避免“拉斯邦巴斯效应”(Las Bambas effect)。
淡水河谷计划剥离的基础金属业务上市前景似乎变得遥遥无期,目前预期推迟到“2027年之后”。此外,承诺的250亿至300亿美元的投资用于发展这项业务显得过于奢侈,尤其是在铜和镍的中期前景不甚乐观的情况下。
其他五家企业
隶属于墨西哥集团(Grupo Mexico)的南方铜业(Southern Copper)似乎在短期内难以被从第三名的位置上拉下,而另一家专注于铜业务的自由港麦克莫兰公司(Freeport-McMoRan)则将嘉能可(Glencore)挤出了前五名。
在仅有的五家2024年铜产量目标超过100万吨的上市公司中,排名第四的紫金矿业的管理层似乎坚信,在这个周期性波动剧烈的行业中,多元化仍然是取得成功的关键。这家快速发展的公司最新的收购目标是另一家市值达64亿美元的锂矿企业——在深圳上市的藏格矿业(Zannge)。此次收购继承了此前有争议的交易,即对位于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大型Manono锂矿项目的收购,该项目被澳大利亚的AVZ Minerals指控为非法。
2024年,锂矿股表现最差,电池金属生产商的数量也大幅减少。尽管需求激增,但锂市场已经非常拥挤,尤其是在资金雄厚的大型石油公司积极介入的情况下,例如沙特矿业公司(Ma’aden)和阿美石油公司(Aramco)之间的新交易。未来几年,锂行业的竞争将异常激烈。
印尼的Amman Mineral持续增长,首次进入前十名,其市值在2024年增长了24.7%,自2023年初在雅加达上市以来累计增长360%。然而,这家铜金公司自去年第二季度峰值以来的市值损失已超过130亿美元,部分泡沫已经消退。
与此同时,由于巴拿马Cobre铜矿重新开放的前景日益明朗,First Quantum Minerals成为表现最好的公司。而波兰的铜业巨头KGHM在2024年第四季度退出前50名,给铜股的“本可更好的一年”画上了句号。
黄金股表现不佳
2024年,贵金属和版税公司的市值仅温和增长了184亿美元,增幅为7.2%,相比之下,黄金价格上涨了27%,白银价格上涨了22%。
黄金股相对于金价的疲软表现一直是行业的顽疾,全球两大生产商纽蒙特(Newmont)和巴里克黄金(Barrick)在2024年均表现不佳。这两家公司不仅未能达成生产目标,生产成本还不断上升。此外,巴里克在马里的Loulo-Gounkoto矿山因与西非国家军政府的争端而暂停运营,面临严重问题。尽管巴里克向铜业务扩展(2024年的铜产量指导目标为21万吨),纽蒙特则精简了资产组合,但Agnico Eagle继续积极收购大小资产。从市值增长来看,Agnico是2024年TOP 50公司中表现最好的股票,增加了126亿美元(相比之下,紫金矿业增加了93亿美元,印度的Vedanta增加了88亿美元),并首次跻身前十。
如果不是俄罗斯Polyus公司的股票流动性有限,其表现也远低于同行(2024年的产量目标为280万盎司),该行业在排名中的地位本可以更高。
南非的Goldfields公司,其排名和年度表现因当天股票的剧烈波动及南非兰特的波动受到影响。这家总部位于约翰内斯堡的公司在2024年初表现强劲,市值增长了14%,达到133亿美元。
Alamos Gold在2024年第三季度首次进入前50名,全年市值增长超过50%,截至年底,其市值达到81亿美元,已稳居前50名。
第二季度的新晋公司Pan American Silver(吸收了Yamana Gold后)也很可能成为榜单中的常驻成员。
乌兹别克斯坦正准备让Navoi矿业和冶金联合公司(NMMC)上市,该公司是全球第四大黄金矿业公司和重要的铀生产商。NMMC于2024年9月发行了10亿美元的债券,这是自2023年6月以来全球黄金矿业公司首次在国际债券市场发行。得益于拥有全球最大的黄金矿山Muruntau,以及每年290万盎司的黄金产量,其品位和每盎司开采成本让行业羡慕,Navoi应能轻松跻身前50名黄金生产商。
注释:
来源:矿业杂志、证券交易所数据、公司报告。股票数据基于2024年12月30日/31日主要上市交易所的收盘价格,适用时转换为美元。百分比变化基于美元市值差异,而非当地货币的股价变化。
正如任何排名一样,入选标准往往具有争议性。由于信息缺乏,我们决定将未上市公司和国有企业排除在外。当然,这也排除了像智利Codelco、乌兹别克斯坦的Navoi矿业(该黄金和铀巨头可能会在今年晚些时候上市)、Eurochem(主要的钾盐公司)以及来自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许多企业。
另一个核心标准是企业对行业的深入参与程度,只有在满足一定条件时企业才能被称为矿业公司。例如,是否应该将拥有矿产资产少数股权但没有运营成分或董事会席位的冶炼公司或大宗商品贸易商纳入排名?这种结构在亚洲很常见,因此排除了许多知名公司,如日本的丸红和三井、韩国锌业公司以及智利的Copec。
运营或战略参与的深度以及持股比例是其他重要考量因素。版税公司和流媒体公司是否应被视为矿业公司,或者它们只是专业化的融资工具?我们根据其在行业中的深度参与,纳入了Franco Nevada、Royal Gold和Wheaton Precious Metals。
像美铝(Alcoa)这样的垂直整合公司,以及像神华能源或拜恩资源(Bayan Resources)这样的能源公司,其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电力、港口和铁路,也构成了一个问题。此外,这类公司的收入结构往往随着煤炭价格波动而变化。同样,中国宁德时代(CATL)等电池制造商虽然正逐步向上游扩展,但矿业在其估值中仍占很小比例。
另一个考虑因素是多元化公司,例如英美资源(Anglo American)拥有单独上市的控股子公司。为避免重复计算,我们将Angloplat纳入排名,但排除了英美资源持股70%的Kumba铁矿石公司。同样,我们排除了印度斯坦锌业公司(Hindustan Zinc),尽管其由Vedanta控股但单独上市。
许多钢铁企业拥有并运营铁矿石和其他金属矿山,但为了平衡性和多样性,我们排除了钢铁行业。因此,包括阿塞洛米塔尔(ArcelorMittal)、马格尼托哥尔斯克钢铁厂(Magnitogorsk)、Ternium、宝钢等在内的许多拥有大量矿业资产的巨头被排除在外。
总部所在地指运营总部(如适用)。例如,必和必拓(BHP)和力拓(Rio Tinto)的总部显示为澳大利亚墨尔本,但安托法加斯塔(Antofagasta)是一个例外,我们认为其总部位于伦敦,因为该公司自19世纪末以来一直在伦敦上市。